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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他倆絕對在一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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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他倆絕對在一起! (25)

五條悟跟前的虎杖動了動鼻翼,顯然聞到周邊還未散去的煙味,一時間有些擔憂,“是出什麽煩心事了嗎?”

這幾天,五條悟確實變得有些怪異,平日愛用「教學」的名義,折騰他們的手段逐漸減少。

但相熟的同學們卻對他的異常視而不見,甚至暗地裏勸說他別多管閑事,就連伏黑也點頭讚同這說法。

“五條老師?別管他,不過是自己玩過頭了而已。”

像是知道些什麽,在他主動提起這事後,眉目裏也跟著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所以,伏黑口中玩過頭是指什麽?

“是硝子抽的,我們剛剛在這聊天……”當方面認為是在聊天的五條悟伸手勾住站他身旁的少年的肩頭,像好哥們般,攬著他朝外頭去,口中還說道,“悠仁說的沒錯,確實有件煩心的事,攪得我這些天吃不好,睡不著,上課還老走神,超困擾的說——”

陽光傾瀉在他倆的身上,虎杖因此瞇了下眼。而戴著眼罩的五條悟顯然沒有「陽光刺眼」的困擾。不過在他偷偷看對方的時候,發現確實有事將他困擾住了。

於是在男人有意的賣慘下,年輕、不知社會險惡的男孩明顯被觸動到了。

“老師您還好嗎?要覺得棘手,不妨說出來,大家一塊想辦法解決。”

心地善良的虎杖一時忘了伏黑的警告。

別搭理五條悟,不然會變得不幸。

“真的嗎?太感動了——”五條悟誇張地叫囔道,在配上他那浮誇、做作的舉動,讓人不由懷疑這事的真實性。

但虎杖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這幾日的異常,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是什麽事困擾您?”被五條悟帶到自動販賣機旁的虎杖有些疑惑地問道,然後獲得一瓶由老師付款的冰鎮飲料,“哎,謝謝。”

“不用謝,要是能幫老師解決這問題,別說一瓶,一年份,或者喝到老,都是可以的哦。”

“啊,那就不用了。”

虎杖頭冒冷汗,婉拒他的好意,若是旁人倒還好,開個玩笑就過了,可放在五條老師身上,不好好拒絕的話,可能這輩子真的不用為飲料夠不夠而發愁。

被婉拒的五條悟也沒氣餒,畢竟這只是個小玩笑。

他拿上自己的飲料,長腿一邁,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在坐下後,又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虎杖坐下來,再細聊他所困擾的事。

虎杖坐下,同五條悟一塊打開飲料上的拉環。

在他潤了下唇後,說道:“老師的事細說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只說問題的根本還是可以的。”

他兩腿筆直伸著,鞋尖向上,偶爾還惡趣味左右搖晃著,給他增添了幾分孩子氣,可他實際年齡都快奔三了。

反觀虎杖,坐姿端正,身體還微微向前傾,一副做好傾聽的模樣。

真是個好孩子。

五條悟晃動著手中的飲料,忽然改變註意,“但在之前,先說說你的事。”

彎忽然急促轉到自己身上,多少有些不適應,虎杖眨著眼,有些呆滯說道:“五條老師,我們剛剛還在聊您的事吧?我的話,暫且不急……”

“不能這麽說,悠仁……”五條悟慵懶地彎下腰,手肘抵在腿上,手托著臉頰,側著臉看向虎杖,說道,“雖說這幾天老師頻頻走神,可還是有發現到的哦,你有點慌。”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狠狠戳穿虎杖近日的偽裝,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有些沮喪,又有些崇拜、向往,接著向戳破的氣球,洩氣般垮下肩,“老師看出來了嗎?其實……”

傾聽者與訴說者的身份當場互換了。

“那天,若不是有前輩幫忙,那單憑伏黑、順平兩人估計很難牽制住宿儺,到時我很有可能會殺死他們……”

哪怕時隔數天,只要想起這事,想到有這可能性,虎杖就不由自主產生後怕的情緒,他說,“我太弱了,這份弱小差點殺死我的同伴。”

他將一切的過失歸根於自己的弱小。

傾聽他所說的話後,五條悟沈默了小會,問道:“所以?”

同時也走了下神,暗想道:所以歸根到底,他也沒做錯什麽。

“我想變強……”虎杖眼底浮現出的小許挫敗隨著他吐露出的心思,而一掃而空,他擡頭看向坐姿沒有變化的五條悟,堅定地握緊雙手,似乎有什麽悲鳴聲從耳旁劃過,他即認真又誠懇地說道,“老師,我想變強,請教我怎樣才能成為「最強」。”

畫面一轉,來到一處即便工作日,也還算熱鬧的游樂園,門口聚集著十來位青少年、少女,她們有說有笑,似乎在討論等會去玩裏面的哪個項目。

可殊不知,遠處正運營的摩天輪裏,有人正用望遠鏡窺視著她們,或者其中的某一位。

“請問——哪位是宿三月,宿小姐?”

一聲特地提高音量的呼喚將這份熱鬧暫且打破了,所有聽到這名字,且認識她的人通通有默契扭頭看去,忽然被十來雙眼睛盯著的配送員忍不住向後挪了挪。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地址,以及客戶所發的信息,再昂頭核對了下游樂園名字,確認沒跑出地方後,再次開口問道:“那個,請問哪位是宿小姐?或者她在嗎?”

“在的,我是……”沒等旁人提醒,蹲在後方的宿三月直覺走上前,在看到配送員後,眉間微微擰起,問道,“這次送的是什麽?”

“花……”配送員沒太在意她的用詞,從後方的配送包裏掏出貨物,一束嬌嫩、帶有清香的花束,是由藍色薰衣草、粉色滿天星組成的。

“謝謝惠顧,祝你生活愉快!”

在確認貨物送達,由本人簽收後,配送員便幹凈利落離開了。

“又是那不知姓名的追求者送的禮物嗎?”

幾年的相處,即便本身有著奇怪、從未澄清過的傳聞,可還是與同班同學建立了不好也不壞的情誼,至少不是稱呼上不再是「那個人」,或「混黑大小姐」。

所以膽兒跟著肥起的同學敢當面詢問一些事。比如這幾日冒出的不知名狂熱追求者。

捧著花,確認花束裏沒插放什麽奇怪賀卡的宿三月輕應了聲,算是回答這問題了。

“這也太有毅力了吧?”有人嘀咕道。

不過收禮的人也很奇怪,既不拒絕,也不回禮,像是在釣著對方。

新的考驗方式?還是同一職場、不好冒頭的求愛方式?

思緒比較活躍的同學已經在腦中補出上千字感人肺腑、愛恨交織的情情愛愛。

畢竟最可怕的傳聞就是——宿同學是個混黑的大小姐。

“說起來,我們今天出來團建,他是怎麽知道的?宿同學有跟他提起過嗎?”

組織這次團建的,是班裏較為活躍的同學。因為沒課,比較清閑,忍不住在群裏吼了聲。於是同樣沒課的,便報名參加了。

至於關系緩和,卻仍有些不合群的宿三月純椿是不想在學校待了,而原因則是某人禮物送得太勤快,導致好容易平息的傳聞又開始冒頭了,甚至還更新了一版本,有幸在校園八卦論壇裏看到的宿三月,都不由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你們是不是太閑了?

所以為了避風頭的她索性參與這活動,出來透透氣,只是沒想到……

那家夥會勤快到這地步。

宿三月盯著手中的花束,最終沒把氣撒在無辜的花束身上,“沒有,誰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她語氣平淡地說道。

隊伍裏,有人想得比較細致,在聽到著回答後,忍不住嘀咕了聲,“那有點可怕哎。”要真沒說,那豈不是時刻掌握宿同學的去向?或動態?

真是細思極恐。

不過他這話沒人聽到,即便聽到,多半要好一會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在經過這一小插曲後,大夥有序進入園區,早已商定好去哪玩的人三兩成群,結伴同行,倒是宿三月,她看著手裏的游園導航冊,一時沒想好去那玩,不過……

這天氣有點熱啊。

她擡頭看了眼天空,晴空萬裏,太陽毫不吝嗇向大地揮散著它的愛。

“宿同學,有想好去哪玩嗎?”

“還沒,你們先去玩吧,我到附近賣點冷飲解下渴。”

“那也行,要有其它事,你在群裏說一聲。”

“好的……”

在婉拒他們的邀請後,如她所說,朝園內商品店走去。

“您好,您的特大份奶茶。”戴有藍色鴨舌帽的店員手腳麻利將她所點的奶茶做好,並過分客氣地放在櫃臺上,目光始終沒擡起去註視宿三月的面容及神情。

“我說,校內也就算了,為什麽校外還有你們的身影?”宿三月一臉覆雜地說道。

而店員更是幹脆,裝死低頭攪和櫃臺上的配料,一副我很忙的樣子。

宿三月:……

算了,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互相為難呢。

“帶著花,不好逛游樂園,暫且放你這保管一下。”說著,將花交出。

裝死的店員也麻利地伸手接過,然後客氣地問道:“好的,請問還有其它吩咐嗎?”

“這倒沒有,不過你們倒是提醒我了……”宿三月和善地笑道,“你們的偽裝不合格。”

遠處,慢悠悠轉了一圈的摩天輪開始陸續更換乘客,在與下一批客人插肩而過後,穿著頗有特色的男人對身旁說道:“按計劃行事。”

可一旁卻是與他不相熟的人,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後,與他背道而馳。

但視角一轉,他身旁確實有人,只是……

沒有天賦的普通人看不見。

“好嘞,我盡量。”留有藍色中長發,臉上有數條縫合線的「男人」上道地比了個ok,然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朝目標走去。

留在原地的同伴雙手藏於寬大的袖中,笑得即可親,又怪異,像極了打算給雞拜年的狐貍。

“虎杖呢?”

短暫的課間休息時間過去後,看到教室明顯少了個人的釘崎問道。

坐一旁用手撐著臉頰,一副興致不高的伏黑回答道:“被五條老師帶走了。”

“哈?怎麽回事?”釘崎一時有些不爽地問道。

“誰知道……”伏黑說道。

倒是一旁低頭與人發消息的順平知道一些,他擡頭說道:“好像是五條老師一時興起,把人帶出去了。啊,他在群裏回覆了。”

兩人默契掏出手機,進群一看,所謂的「他」不是虎杖,而是五條悟,只見他發了條信息,上面說:“老師有急事,所以借用一下悠仁哦……不要太想念我們——”

短短的幾句話,成功挑起釘崎的怒火。

“餵餵餵,那人渣老師這麽胡來的嗎?隨隨便便就帶學生曠課?我要去校長那告他!可惡!虎杖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想曠課啊——”如果前半段是痛斥老師的胡來,那後半段則是釘崎的私心。

然而在她抱頭哀嚎的時候,這節課的老師恰巧推門進來,不巧聽到這話。

“咳,釘崎同學,請認真上課。”

“是,老師——”

釘崎淚目掏出課本。

而被她羨慕的虎杖,此時有些拘束地坐在車的後排位子上,開車的,是老社畜伊地知。

話說隨意曠課真的好嗎?

好學生虎杖有些不適應地暗想道。

像是看出他的不安,坐一旁,正與人發消息的人渣老師分神安慰道:“沒事,回頭讓順平他們幫你補一下落了的課程。”

“嗯……”也只能這樣了,虎杖應聲道,“那……五條老師,我們現在是去哪?”

背靠座椅,一手拿手機,一手放膝蓋上的男人。在外人看來,有幾分隨意及慵懶,在聽到虎杖那好奇,又克制的詢問下,他沒賣關子,活潑地回答道:“好問題……有人不是想變強大嗎?老師這幾日恰巧有其它事要忙,暫時空不出時間教你,所以——”

他故意拖長尾音,勾得虎杖即緊張,又好奇,所以什麽?

“所以為了不耽誤你的學習時間,老師特地找了位適合你的臨時教官,暫且由她來教你。”

“她?”

“對,她。”

五條悟高深莫測地說道,那醞釀一肚子的壞水像是有地方發洩般,正不安,又激動地咕嚕咕嚕冒著泡,一旁直覺較為敏銳的虎杖悄咪咪向後縮了縮。

五條老師……這是準備整誰?臨時教官?

好似窺竊到真相的虎杖瞳孔縮了縮,他嘗試分散五條悟的註意力,“那個,老師……溫柔……臨時教官人很好的吧?”

所以沒必要打什麽壞主意的吧?而且還是名女性,稍微紳士、溫柔點,是沒錯的吧?

“唔——”五條悟摩挲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確實人很好吶,所以還是得多欺負一下,讓她知道社會的險惡有多麽的可怕。”

虎杖:……

“我覺得……您說的兩者似乎沒什麽關聯。”

“咦……是嗎?”

前方不曾吭過聲的伊地知悄悄擡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所以五條先生是準備整誰?備受他折騰的伊地知默默為其哀悼。

殊不知麻煩正靠近的宿三月鼻尖一癢,當場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一邊揉搓鼻翼,一邊喝著手裏的奶茶,不知不覺走到正外放恐怖音效的鬼屋門前。

“咦,好巧啊,宿同學也是來玩鬼屋的嗎?”

“哈?”

剛分開沒多久的兩方人,在鬼屋門前不期而遇。

第 118 章 118章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刺鼻、讓人不是很喜歡的腥臭味。而行走在密不透風的通道中的眾人則小聲嘀咕這游戲場所做得也太逼真,剛進來,就能聞到這味兒。

“這東西是特制的紅油漆嗎?”在鬼哭狼嚎的背景音效下,膽兒較肥,被推為領頭羊的玩家伸手摸了摸墻體上未幹涸的紅色油漬,兩指摩挲了下,怪粘手的,不過出於個人習慣,他沒低頭聞它的味兒。

倒是跟在隊伍後面的宿三月暗暗皺起眉來,她動了動鼻翼,像是在通過嗅覺,仔細分析空氣中彌漫的成分。

然後同玩家一樣,伸手點了一點,並借用鑲嵌在墻體,還時不時閃一下的燈光瞧了瞧,是發黑即便凝固的暗紅色液體?

油漆?

她兩指摩挲後,比前者更大膽,放在鼻尖處聞了聞,是更明顯的腥臭味,其中還夾雜著不算陌生的鐵腥味。

在瞳孔的收縮下,宿三月開始搜尋能證實她心中猜測的事物。

然後發現潑有「油漆」的墻面下方有好幾個與它相同顏色的暗紅色手印;

她蹲下身,掏出手機,在借助手電筒的燈照下,看清那模樣,顏色分布得不怎麽均勻,但手上該有的紋路卻一絲不少。

她伸手摳下墻縫中,不是很明顯的東西,是……

人的指甲……

在確認這東西是什麽後,手機的燈光不再聚集一處,而是向前傾斜了一些,前方的景色跟著映入眼簾,是一個接一個掙紮著,抓撓墻體的印記,呼吸毅然沈重起,她有些不忍地閉上雙眼,可眼前似乎已經殘留對方那絕望的面容。

如果猜測是真的,那得趕緊讓他們離開這。至於沒有殘穢這點,往好處想,或許是人為,裏面藏著個殺人魔。

但往壞處想,有可能是詛咒幹,但低級的詛咒是不會掃尾的。所以再往糟糕的方向深想,或許是針對她的,那麽,會是誰呢?

“宿同學,你發現什麽了嗎?”拉她來玩這游戲的同班同學小聲問道。說實話,忽然一言不合蹲下去著實有些嚇人。

可更嚇人的還在後頭。

“是的,一些不怎麽有趣的東西……”蹲在地上,手電筒還開著的人微微擡起頭,漆黑的雙眼有著朦朧的色彩,額前一縷秀發不適宜地飄落在眉前,在燈光的照射下,她面色有幾分蒼白、陰森,笑道:“最好是個誤會,不然勞資把ta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眼底翻湧著讓人膽寒的神色,再配上旁人耳裏十分兇悍的話語,與她對視的同學腿腳一軟,下意識抓住身旁的人。

原本繃著神經,壯著膽來玩這游戲的人當場低聲尖叫了一下,嚇得旁人撒腿就跑,可惜沒跑幾步,就被一個黑影唰一下打暈在地。

這下像是炸了窩一般,大夥開始四處逃躥起來,可惜下場一致,都被不知名的東西打暈了。

唯有膽子比較大的領頭羊借助閃爍的暗黃燈光看清這一切,餵餵餵,什麽時候員工npc這麽厲害了,不是,鬼屋現在是這麽玩的嗎?混在玩家裏,然後大通殺?

貼在墻角,抖著手掏出手機,才剛打開手電筒,就被人抓握住手腕,膽子就算再大,也忍不住低聲叫了一下,“等等,現在鬼屋這麽玩的嗎?體感太差了吧!我要投訴——”

這時還不忘評價一二。

確實,他才剛進門沒多久,這條走廊都還沒走完,就全員死亡了?也太差勁了吧!誰游戲是這麽玩的!

投訴,絕對要投訴!差評!

完全不認識,臉上甚至沒一點妝容的員工npc,在聽到投訴的話後,沒任何表態,似乎壓根不怕這投訴會扣她的工資。

“不好意思,但還請您先睡一覺。”

說完,後頸一疼,玩家兩眼一翻,人跟著癱倒在地,不過比起前者的後知後覺。

作為有幸與npc搭上話的他,在昏迷前一秒暗想道:這員工聲音挺好的,人也挺好看的,等會出去要個聯系方式?

並不清楚他在想什麽的宿三月開始著手收拾癱軟在地的人,在背靠背堆好後,還有模有樣雙手合十道了聲歉,“要是猜錯了,回頭一定付諸位的精神損失費。”

然後私聊五條家的長老椿姨。

【椿姨:好的,需要告知家主大人嗎?】

【家主夫人:不用(微笑jpg)】

哦……還沒和好呀,從簡短的一句話提煉出精髓的椿姨頭一轉,話一拋,果斷將宿三月發她的信息原封不動轉給五條家的家主大人。

賣得那叫一個幹脆。

坐在車上的五條悟點開一看,眉頭一挑,當即給了個明確的地址。

是的,在之前他給的是個含糊的地址,而負責開車的伊地知反倒沒膽追問到底去哪。

於是一路慢悠悠開著,期盼磨人的五條先生能大發慈悲給個準確的行程。但在得知後,又有些吃驚地說道:“唉!這時候去游樂園嗎!”

“你是在反對?”坐在他身後的五條悟輕哼了聲,反問道。

本就沒膽子硬杠他的伊地知當場舉白旗投降,“沒有,完全沒有!”

“那開快點。”

“好的!”

原本慢悠悠的黑色轎車猛地提速,眨眼間將同行的車輛甩在身後,可見五條悟在伊地知心目中的可怕性。

鬼屋內,原本七八人的隊伍,最後只剩宿三月一人行走在狹長,似乎看不見盡頭的通道上,越往裏走,她也越發慶幸把人打暈,堆放在入口處的行為。但跟著的是那變差勁起來的面色。

似乎沒了耐心去遮掩ta的痕跡。所以墻壁和地面到處都是詛咒留下的殘穢,也就這時,安靜的手機響起,在提示主人有新的消息。

她點開一看,屏幕上亮起的光照得她面色陰森、恐怖,同時隨著手指的劃動,接收到的信息更多,原本還算輕快的腳步也變得沈悶起來。

【家主夫人:等我信號。】

【椿姨:好的,請務必小心。】

終於,宿三月走到盡頭,是一扇關著的鐵門,或許為了增添氣氛,這門做得很陰間,她看了眼後,伸手一把握住骨頭形狀的門把。在向內開的同時,尖銳的聲響伴隨背景音效越傳越深。

像是早有準備,或恭候多時,門內、門外兩方人同時行動起來。

“救……命,好、好疼……”

扭曲的面容,纖細的四肢,肋骨一根根向外凸翻起,已經不能用人形來形容的生物在聽到聲音後,本能朝門的那一端撲去,口中還嘶吼著什麽,“嗷嗚——”

冷白的光芒在暗紅的燈光下一閃而過,鮮紅的血從他斷裂的肢體裏流出,似乎還不太會戰鬥,在嘗到疼痛後,打算撤離時,慢了半拍,同時也是這半拍,讓人抓住脖頸,一把釘在墻上。

“放心,不疼,很快就結束了。”

又有幾縷黑發從皮筋中掙脫,垂落在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宿三月低聲說了句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隨後如她所說的那般,幹凈利落用手中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臟。

掙紮的身軀跟著慢下,最後悄無聲息,如同他自然垂落的四肢。

是他……

原來是他啊。

那現在存活的人還剩幾個?

宿三月面色仍然陰晦著,她拔出釘在對方心臟上的匕首,那是平日休息或在學校用的備用武器。畢竟長刀在普通人眼裏還是有些顯目的。

“吱——吱——”屋內除了她細小的呼吸聲外,又多了一聲刺耳的電流聲。

“是、是宿三月嗎?”脆弱,宛如被摧殘過的嬌弱花朵膽怯地發出聲音,“是對講機,在、在床頭櫃的右上角……”

宿三月青筋暴起,牙槽嘎吱嘎吱磨咬著,在安置好對方的屍體後,幾步來到她所說的位子,拿起黑色對講機,放在嘴邊,用還算平緩的聲音問道:“您好,我是,請問您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您、您好,我、我打算跟您玩個游戲。如果、如果你能在規定的時間裏找到我,那、那剩餘的人就能存活下來,時間為三分鐘,請、請加油嗚——”

電流中混雜著哭聲,最後戛然而止。

不再內斂的咒力如潮水般瘋湧出來,同時手中的對講機嘎吱一聲,碎成渣。

不行,得冷靜,別氣上頭,別露出馬腳,別——

“草踏嗎的!”

真人必死!

在覆述完對方的話後,被要挾的人質顫顫巍巍交出手中的對講機,然而失去作用的它下場同另外一個一樣,裂成數十塊,只是區別在與沒人看見它是怎麽裂的。

“好孩子,做得不錯。”

被稱讚的人質沒有絲毫的愉悅感,反倒在不知名的東西觸碰自己頭頂時,而豎起汗毛,同時堅持已久的情緒在這觸碰下,飛快坍塌奔潰。

“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那模樣,放過我吧。”淚流滿面的人質擡眸努力搜尋對方的聲音,可這超乎常理的現象,證明他並非人類肉眼可觀測到的存在,至少她做不到,於是盡了全力祈求的人質在搜尋一圈無果後,像沒了氣的氣球,軟無力跪趴在地上,哽咽著,含糊不清說道:“怪物……”

有著想法的,並非她一人,還有身後存活的幾人,至於其他人的……

都在另一邊,像是漫畫中的怪物縮著身,喘著氣。

他們還活著,用那種可怕的模樣活著。

意識到這點的幸存者眼中浮現出淚花,他們不再向怪物祈求,而是向怪物點名要見的人祈求——救救他們!

“別這麽說,怪傷人的,雖然我不是人哈哈哈。”頭頂的聲音嬉笑著,像是在說什麽玩笑話,隨後低頭縮卷成一團的人質小姐被迫擡起頭來,她頭發被不知名的怪物抓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證明這一切是真實的。

而唯一能聽見他聲音的人質小姐聽到宛如科普般的話,“我是詛咒哦,就是由你們人類孕育出來的新生命,驚不驚喜?其實要細說的話,你比其他人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天賦吶,畢竟……”

“到死都看不到我的身影,聽不見我的聲音。所以有點好奇,在你咽氣的前一秒能不能看見我。”

詛咒中的新生兒真人,一臉天真地說道。而對方面容上加深的恐懼也深深地取悅到他了,可下一秒,有人打破現狀,沖了出來。

字面意思,碎石磚塊四處飛濺著,煙塵在暗紅的燈光下,有幾分不祥的征兆。

“哇嗚……來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嘛。”類似誇獎的話語,反倒點了對方的油桶,可偏偏還得忍著。

“一分十三秒,這游戲,我贏了。”

翻滾的塵土裏,那一絲光亮,堪比旁人眼中的救命稻草。

已最快速度趕到真人所待的屋子的宿三月透過塵土,確認還有存活的人後,暗暗松了口氣,可在看到另一邊……

一、二、三,在心中清點出人數後,眼眸裏的光彩又暗了幾分。

鞋跟輕踩地板,碾碎踏過的石子,停在離真人不遠的地方,問道:“那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墻上的燈,不適宜地閃了一下。

兩「人」之間氣氛很是微妙,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真人還是那模樣,滿不在乎松手,站直身來,說道:“要說理由,就只是好奇被兩邊嫌棄的人長什麽樣。”

“然後?”

兩人相繼發出疑問,只不過後者輕佻的態度讓人火大。他轉身,將後背露出,在等了一兩秒後,有些無趣地撇了下嘴角。

不過隨後又興致勃勃地來到他所制作出來的「玩具」面前,在親密撫摸對方扭曲,而痛苦落淚的面龐時,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他伸手,像是松開繩索的主人,而縮卷在一旁,喘著粗氣的,則是他所圈養的寵物。

活著的人紮堆縮卷在角落,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在看到「怪物」一窩蜂朝那人撲去時,不忍低聲尖叫了一下,甚至有人閉上雙眼,無聲落淚,好似認定輸的人會是她。

可實際……

她身手矯健,猶如鬼魅穿插在敵人的空隙中,並用匕首毫不留情,幹凈利落地結束他們的生命。

一旁觀看全過程的真人都忍不住為其喝彩,“好身手,不愧是最強教過的人,只是……”

他古怪地停頓了下,隨即嘴角上揚,露出符合他身份的笑容,惡意且又扭曲,“那可都是人類哦,說不定還能救回吶——”

“你願意嗎?”宿三月看似灑脫地甩了下手中的匕首,上面沾染的血液跟著飛濺到墻壁、地面上,對於面前躺著的屍首,她是看也不看,直白問道。

“唉……你的表情好無趣哦。”意料之外的神情讓真人有些失望地扁嘴說道。

“所以點名道姓要見我的原因是?”

“這個啊,就跟剛剛說的那樣,單純想見見兩邊都嫌棄的棄子咒術師小姐。”

他兩手一攤,表現得特無辜,然後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驚喜說道:“哎呀,你生氣了!”

原本按壓下的青筋再次爆出。

有多年開車經驗,將東京路線跑熟的伊地知在五條悟規定的時間內,趕到他所指的游樂園門口,在沒被要求陪同下,他搖下車窗,探出頭,一臉恭敬地說道:“五條先生,慢走。”

直至他倆的身影進入游樂園後,伊地知才敢明目張膽松口氣。

五條先生,真的太難伺候了。

“五條老師,我們來這做什麽?”被點名要求陪同的虎杖在拿到門票後,不解地問道。

一旁如盲人打扮引得旁人頻頻偷看,卻渾然不在意的五條悟活潑地說道:“當然是——來放松啦——”

“哈?”虎杖呆滯住了。

這是他沒料到的回答。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爆炸了,濃濃的黑煙從地底滾出,赤紅的火焰探出頭,撩撥著空氣。

“著火了——”

“天啊——”

“報警,救人——”

雜七雜八的聲音陸續響起,人群也出現不同的人,急著遠離事非,急著奔赴事發地點,一時亂成一鍋,小孩的哭聲也越發響亮。

“老師!”

“去吧……”

虎杖扭頭看向五條悟,在得到首肯後,有著敏捷身手的他如兔子般,飛快躥出,而留在原地的五條悟則是神色不明地看著那冒黑煙的地方,略有所思後,不緊不慢朝那走去。

慌亂的人群後知後覺讓出一條道,供他通行。

那麽、找她(他)麻煩的,會是誰呢?

滾燙的火焰,濃厚的煙塵,模糊的身影,卻與之相反,清晰嘹亮的聲音在這危險的場所裏回蕩開。

“真是不經逗吶……”藏在火焰所觸及不到的地方的真人滿是遺憾地說道,“好吧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的。”

宿三月面不改色掛出滿屏的問號。

“你在說什麽?”

“哎呀,還不夠明顯嗎?”

真人好心跟她掰扯道:“你瞧,你現在身份尷尬的程度不用我細說了吧?先是被踹出權利的中心,再是被五條悟時刻監視著,你瞧,你現在的待遇哪有咒術師該有的樣子。”

“所以?”站在火中,被熱氣蒸騰得面目有些模糊的宿三月問道。

她不急,不過真人說的話,倒是讓她有些詫異。

“唉……你是笨蛋嗎,我都說得那麽明顯了,還要繼續問下去,那實在太沒趣了吧?小心……”

真人的話語含糊了一下,而火焰外的身影跟著模糊,並在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原地,他的聲音驀然出現在宿三月的耳邊,滿是惡意地說道,“我還沒做過咒術師的實驗吶。”

快如閃電的手從一旁刁鉆地襲來,他瞄準的是宿三月那平靜,而又無趣的面容,異色的雙眼猶如劃過一道冷光,隨後嘴角惡劣地向上勾起,似乎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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